兩人行駛進京城,也就是北京後,落腳於北京城內的閩南會館,起初,蔣舜仁對於這個決定感到有些擔憂,因為之前在濟寧所發生的事情,但李士良認為洛陽商幫於北京城有自己的據點,不太可能再聚集於別人鄉里的會館裡,因此不太擔心,為了借宿,兩人於是作了這樣的決定。
兩人一踏進會館大門,蔣舜仁便看到一群熟面孔,他們比蔣舜仁稍長,也是一群書生,這群人一見到蔣舜仁,馬上熱絡地迎接兩人。
「蔣永仁,好久不見,你怎麼現在才來,你明明比吾輩提早幾週啟程」這群考生們的其中一位戴四方平定巾,穿著米色盤領衣的人說道,他名叫林昌羽,字昌平。
「吾旅途中發生了一些波折」蔣舜仁回答。
「聽說你去參觀了曲阜孔廟,那地方如何?」林昌羽問道。
「十分壯觀,襯托出了至聖先師的尊名」蔣舜仁回答。
「不愧是閩南第一才子,早幾天出發壯遊」另一位戴四方平定巾,穿藍色右衽衫的人說道,他名叫陳裕祥,字裕人。
「陳裕人大人過譽了,吾只是好奇心過剩罷了」蔣舜仁苦笑著回答。
「蔣永仁你聲望真高」李士良揶揄道:「你從未說過自己名氣那麼高」。
「畢竟蔣永仁年僅九歲便考上生員,請問您是……」林昌羽向李士良問道。
蔣舜仁馬上介紹起李士良:「這位男孩名叫李士良,我雇用他幫我提行李。李士良,這群儒生是與吾同鄉的師兄」。
李士良鞠躬道:「你們好,我是蔣永仁這一路上的旅伴」。
陳裕祥說到:「沒想到永仁弟還懂得顧人照顧自己,當初你出發時,你家母還為你獨自啟程感到擔憂」。
蔣舜仁回答:「如果家母知道吾現在的樣子,大概可以放心了」。
這群人開始與蔣舜仁寒暄起來,只有李士良孤立在外,李士良見蔣舜仁與同鄉聊天的樣子,決定暫不打擾他,獨自走到會館房間處安置行李。
殿試開始的前一晚,蔣舜仁與同鄉師兄們一同複習《四書集注》,畢竟這是考試時的指定範圍。李士良則在床上歇息。隔天,一群人便啟程往考場行進,李士良獨自留在會館裡整理行囊。
在蔣舜仁與同鄉考生又回到會館時,李士良察覺到蔣舜仁臉色並不好,李士良於是上前問了蔣舜仁考得如何,只見蔣舜仁喪氣地搖了搖頭,說:「吾對這次考試表現沒有把握,當吾看到試題時,沒有應答出像樣的水準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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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蔣舜仁旁邊的陳裕祥安慰道:「永仁弟你太貶低自己了,連余都覺得這次考試偏難,你的回答已經算是吾輩之中優秀的了」。
蔣舜仁回應了一抹微笑,隨即走到床上趴了下來,李士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,因為自己並非讀書人,不了解考試的世界,再多說什麼恐怕也無益吧,不如……買個點心慰勞一下他的努力好了,於是李士良走出會館,到達市集,拿了些銅錢買了些兩串糖葫蘆,那是山楂裹上糖漿的一種點心。
這時的李士良,因為北京城內人員繁多,故完全未注意到自己從走出閩南會館開始便被跟蹤。
李士良回到會館,叫了一聲蔣舜仁,將糖葫蘆遞給在床上啜泣的蔣舜仁,蔣舜仁眼部通紅的看著李士良,將身子撐起,拿起了糖葫蘆吃著,說道:「吾未曾吃過糖葫蘆,吃起來挺有趣的」。
李士良安慰到:「你的同鄉稱呼你為閩南第一才子,因此別妄自菲薄,如果考不上,來年再努力就行了,我會陪著你」。
「吾比較擔心你」蔣舜仁說道:「吾本來想透過考上進士,成為一位鄉紳,讓你當我的僕瞳來保護你,但假如說吾考不上,那我該如何讓鄉里接納你這位外地來的人?」
李士良說:「我可是很能幹的,況且一週前還幫黎景頤做工,懂得一些工匠技巧,你的家人一定樂於雇傭我」。
「希望如此」蔣舜仁吃著糖葫蘆說:「謝謝你的點心,我現在好多了,我會更有信心面對放榜的」。
放榜當日,蔣舜仁憂心地與同鄉一起前往查看考試結果,李士良對蔣舜仁的放榜結果感到擔心,因此又到了市場買了四串糖葫蘆,想說如果蔣舜仁落榜,至少能用這些來安慰他,不久後,李士良在房內聽到輕快的腳步聲,看到蔣舜仁用自己從未見過的愉悅神情看著自己,這時,李士良知道放榜結果了。
「耶!吾中了!」蔣舜仁飛奔過來抱住李士良,李士良拿著的糖葫蘆就這樣擠在兩人衣服上,蔣舜仁將身子抽起,說:「阿,抱歉」。
李士良說:「我就說你辦得到了!」他將糖葫蘆塞到蔣舜仁口中說:「作為今天的獎賞,我買了三串給你」。
蔣舜仁高興地說:「謝謝」大快朵頤著糖葫蘆。
「話說,你的同鄉呢?」李士良問到。
「他們也考上了,現在應該在酒樓慶功,吾太興奮了,便趕緊先回來告訴你這事」蔣舜仁說。
兩人開心著吃著糖葫蘆,一邊討論著該如何回程,完全沒注意到有緩滿的腳步聲接近,走進兩人所在的房間,兩人一起看向門口,那人是林昌羽,他眼神呆滯,看向李士良說:「你這狼孩聽好,你們的同伴現在都在洛陽會館,希望他們沒事的話,就跟著門口的狐狸,盡速前來」話一說完,林昌羽便倒下,昏了過去。兩人隨即心一沉,陷入了一種寒冷刺骨的感覺之中。
「喂!你們兩個快點出來!」蔣舜仁趕緊起身往前,被李士良拉住。
李士良說:「我們趕快逃吧,洛陽那幫狐狸不會信守承諾的,如果我們過去,所有人一樣都會死」。
「我先看一下昌平兄如何」蔣舜仁將李士良拉著的手弄開,跑去查看林昌羽,只見林昌羽眼睛緊閉,口吐鮮血,斷掉的舌頭從血泊中流出。蔣舜仁手發抖著,想要趕快為其止血,隨即被人從門口抓住制服。
「你們太慢了,我都等得不耐煩了」制服蔣舜仁的人說道。
李士良眼看狀況危急,自己無法從挾持者手中救出蔣舜仁,看來,真的只能前往洛陽會館了。
洛陽會館門外,兩人被引路人抓著手進入會館,進入大門後,兩側牆壁殷商時代的圖騰紋路裝飾,給予整個室內客廳一種莊嚴肅穆的氣場。兩人被兩個狐狸樣貌的人上前壓制,被架著前往地下室,地下室是個與室內一樣,擺設莊嚴的餐廳,餐廳內有一個大桌子,其中,蔣舜仁的同鄉儒生們在圓桌坐著,桌上擺滿餐食,還有一把弩,神情渙散,顯然中了狐狸精的迷惑。蔣舜仁被駕著坐到原桌,隨即趕到身體渙散,手不自覺的拿起了桌上的弩,蔣舜仁馬上明白自己被狐狸精迷惑並控制了,他試著將弩放開,身體卻無法使換地將弩指向被綁在一個椅子上,被一隻狐狸精守著的李士良。
「歡迎加入這場鴻門宴,你這狼孩」兩位中的一位站在門口的狐狸精說道:「你以為自己在濟寧屠殺掉一票我們的人逃跑後就沒事了嗎?」。
這個狐狸精繼續說道:「不過,承蒙張大人的善意,他說只要你盡力配合,便可以饒你一命」。
「你要我做什麼?」李士良說,他根本不相信這幫狐狸願意這麼做,不過,現在他被綁著,什麼也做不了。
此時,蔣舜仁在一位狐狸精指示下,身體被控制地起身,走向李士良,拿著弩指著李士良。
剛剛講話的狐狸精繼續說道:「順便一題,餐食內加了砒霜,如果在坐賓客吃下去的話鐵定沒命」。
這位狐狸精說:「我就直說了,丹藥如何練成?」
李士良此時明白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對策了,他很後悔讓蔣舜仁捲入這一切,他說:「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,請別傷害我的同伴」。
狐狸精說:「那就看你的態度了」。
李士良開始說道:「如你們所知,丹藥是由赤蓼練成,根據我在村里書籍所了解到的資訊,除了要將赤蓼乾炒發酵過後,還需要加入一種真菌,那是一種散發藍色微光的真菌,一般被養在室內,在將兩者磨碎加入鍋子後,便可以熬製出丹藥,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」。
狐狸精面目凶狠的說:「就這樣?」接著控制坐在飯桌的陳裕祥吃下餐食,不久後陳裕祥便毒發倒在餐桌上。
蔣舜仁對於眼前的景況感到難過與害怕,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,只能看著李士良緊張地繼續說著煉丹的細節,而每當他說完,狐狸精就控制自己的師兄們吃下餐食,逼使李士良繼續講,他們一個個毒發生身亡,最後,在場活著的人,就只剩蔣舜仁與李士良了。
蔣舜仁拿著弩的手發抖著,李士良開始哭泣到:「求求你們放過蔣舜仁,我已經將我知道的所有細節都告訴你們了」
「但是你講的都是大概,你根本沒有說那真菌是什麼,從哪來,各種原料要加入多少分量等」狐狸精說。
「我不是煉丹的人,根本不會知道這麼多,我所知道的就只有故鄉書上看到的知識。」李士良吼著,哭泣著說。
狐狸精盯著李士良許久,最後說:「看來你只知道這些阿……」。
蔣舜仁意識到兩人大概也完了,因為此時,自己和李士良都已經沒有了其餘想知道的資訊,接下來,自己的手肯定會扣下板機……想到這裡,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蔣舜仁流起了淚,他感到一種無力感,那是一種無法逆轉局面,兩人將死的無力。但是令蔣舜仁意外的是,狐狸精並沒有指示他扣下板機,手反而在狐狸的指示下,將弩槍口抵住自己的下巴,手就這樣扣下板機,蔣舜仁眼看著李士良崩潰的喊著不要,隨即感到箭矢穿透過自己的大腦,意識就這樣消散。
在蔣舜仁睜開的眼睛裡所映照的,是狐狸精一邊說你還有價值,因此張大人決定饒你不死,一邊將他綁住的手鬆開,李士良快步地衝向蔣舜仁,隨即被說話的狐狸精制伏並在崩潰的哭喊下被帶離地下室,流下來的狐狸精臉色難過地看向蔣舜仁的屍體,閉起眼搖了搖頭,隨後走向了蔣舜仁,用手將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闔上。
全劇終。
參考資料(從第一章至本章):
- 中華民國教育部,〈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〉 (),瀏覽日期: 2025年3月27日。
- 蘇州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,「說古道今| 到山塘街置身於《紅樓夢》」(),2025年3月21日瀏覽。
- 資料來源: 濟寧市政府辦公室,〈濟寧市人民政府〉,「京杭大運河」(),瀏覽日期:2025年3月22日。
- 丁援等,〈第三章 中國傳統建築類型〉,《一本就通:中國建築》,新北市:聯經,2015年9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