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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上學首日

  一位少年在一個陰暗的空間裡醒來,手腳被綁住,嘴被塞了東西,他透過微弱的光線與地面的震動,判斷自己在一台電梯裡,而且是個非常大型的載貨電梯,周圍放滿了貨物,那些貨物是好幾箱木箱,周圍也有著跟他一樣被綁起來的幾位少年。他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他只能確定自己本來到了會場應徵打工,卻在面試時喝了面試會場提供的飲料後,就昏倒了。

  接著自己像現在一樣被綁著,透過窗戶得知自己被囚禁在一台飛機內部,然後在飛機降落後,又被迷昏,然後在這個大型電梯醒來。

  跟自己一樣在電梯裡面的人看起來來自世界各地,有白人,黑人,以及和自己一樣的亞洲人,他們都流露出一種眼神,那是一種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恐懼眼神,這位少年現在的心境跟他們一樣。

  電梯停了下來並且開啟大門,幾個穿著制服的人走進電梯,將自己的腳解開束縛,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吼叫著,架著自己走出電梯。

  跟他一起被綁架的幾位少年被帶到有著一列床的空間,那些床看起來就像給死刑犯安樂死時的床,這位少年盡力抵抗,卻仍然跟其他少年一樣被束縛在床上。穿制服的人們搬運了幾罐容器,容器接著有著針頭的管子,那些人將容器放置在床的下面,少年感到一陣刺痛,好像是剛才的針頭被插入進自己的背後,其他和自己一樣被綁架的人也被插入針頭,接著自己開始聽到某種機器被開啟的聲音,是背後的那些罐子被開啟的聲音。

  這位少年看見其他人身體逐漸出血撕裂,他們即使嘴巴被塞住,仍然不斷地吼叫著,而自己也開始感到陣痛,那感覺就如同身體自己撕裂扭動了起來,他看著自己身體膨脹,將衣服撕裂,皮膚裂開出血,露出了長毛的軀體,自己的頭也開始撕裂變形,拉長。最後,塞住自己口部的棉布掉了下來,少年的嘶吼從喉嚨中傳出:「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」。

  那位少年胸口浮現出了松樹形狀的印記,頭部沾滿血,並且長者毛,嘴部拉長。

  看起來就像是一匹狼。

  一連串殘忍血腥的戰爭畫面不斷的從眼中掃過。

  我驚醒,心臟一直跳動,我那狼一般的頭部不斷吸吐氣,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。我用雙手掩蓋住自己的臉,我全身顫抖,不禁流下幾滴眼淚,就算已經過了多年,這段過去仍然折磨著我。

  在那之後,我是經過改造後唯一活下來的人,那些作了這些事的人,將我移交給雷穆斯(Remus)軍方,那是我曾經服役的單位,雷穆斯王國(Kingdom Of Remus)是我現在居住的義爾共和國(Republic Of Yir)的鄰國,我後來才從軍中得知雷穆斯軍方花了一百萬的雷穆斯阿斯(Remus As, As為古羅馬貨幣單位,以上資料參考維基百科),將我從那群殘忍的人口販子買過來。

  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了,我已經跟那一切無關了,我不斷的告訴自己,但我那狼獸人(Wolfkin)的身體仍然在顫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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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過了一段時間後,我冷靜了下來,並且將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形,變回那人類少年的外表,狼人能夠隨自己的意志改變形體,除了每週週末晚上時,身體會自己變成狼獸人的樣貌,隔日早上才能變回人形。

  我走向衣櫃,穿上內衣褲及學校制服,並且拿起三角帽與背包。我從房間出來時,看起來就像一位普通的學生,沒人能看得出來我體內有野獸的骨骼。

  這是我來到這國家後的第一天上學日,我從樓梯走下,看見Rice女士煎好了煎餅,將煎餅放在盤子裡,旁邊還有一杯紅茶。

  「謝謝妳,女士。」我說道。

  「不客氣」她微笑著對著我說。

  Rice女士對我總是很友善,但那種友善感覺有著距離,就像是對陌生人的善意。我不怪她,畢竟我們也才認識沒多久。

  我坐到餐桌上,吃著早餐,不久,Lyka從樓梯走下。

  「早阿,大野狼哥哥」Lyka對我說。

  「早安Lyka」我回答。

  他看了一眼早餐,看來有些失望,接著開始吃起早餐。

  Mueller先生走了過來,告訴我們說車子已經準備好了,Lyka點頭示意。我則在吃完早餐後,便將餐盤與杯子拿到洗水槽,背起背包離開了家裡,在經過地鐵數十分鐘車程後來到了北森林中學。走進北森林中學後,我在走了樓梯後,走到走廊,踏入了自己的教室一年級Ж班。

  所有人都是生面孔,除了昨日與我搭話的Mikhail,我看他獨自坐在後排窗邊,沒有與人互動。我坐到了他隔壁的座位,雖說我想和同學保持距離,但我也明白與部分同學打好關係是重要的,畢竟當遇到困難時,人還是需要他人幫助。

  「早阿,Ulyanov」我向他打招呼。

  「早阿Rice」他過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。

  之後,我們一同在教室裡看著或站著,或倚著桌子,或坐在椅子上互相聊天的同學們。與昨日的主動不同,Mikhail一句話都沒有說,也許這才是他的本性吧,畢竟有時,有些人想在新的環境改變形象,但往往無疾而終。

  之後,上課鐘聲當當的想起,老師不久後走了進來,經過老師的呼聲後,同學們才漸安靜下來並就坐。老師在黑板上寫下Марк Морозов,我在就學前惡補了這個國家的語言,知道這個國家使用西里爾字母拼音英文,我看出上面寫的是Mark Morozov。接著老師又寫下Ворлд ситуэйшн,意思是世界局勢(World situation)。

  「歡迎來到北森林中學,我是你們的公民素養課程老師兼導師Mark Morozov,我今天想與各位討論世界局勢,但我想我在講台上口沫橫飛的講,應該沒有半個人會聽進去」老師說。

  「作為各位中學生涯中的公民素養課程老師,我希望各位同學今後的課程,能輪流分組報告近年世界局勢」老師接著說。

  同學們議論紛紛。

  「好的安靜」Morozov老師說道:「也是個機會讓各位認識彼此,接下來,請各位自行找人,兩到三人一組」。

  就是這種時刻,我心裡想著,這種時候,人脈就很重要,於是我向在這個班級唯一認識的同學提出了邀請。

  「好啊,Rice,今後多多指教」Mikhail說。

  在同學們分好組後,接著,老師開始要求同學們討論報告主題。Mikhail問我說:「我們來報告雷穆斯王國與我們的外交關係演變好不好,在去年的戰爭過後,這便成為一個熱門話題」。

  「可以啊」我腦中浮現出來的是義爾國軍T-80U坦克瓦解我們的陣勢時,用機槍掃射我們的景象,戰機投下炸彈的把我旁邊的一支步兵炸得粉碎,以及戰友們臨死前的慘叫。

  「是可以啊」我苦笑著回答:「但是應該很多人報告這個題目」。

  「那先搶先贏」Mikhail完全沒聽出來我的言外之意,馬上衝去找老師討論,我看到老師點頭,以及Mikhail喜悅的神情。

  看來非報告這個題目不可了,我剛才應該斷然拒絕的。

  在下午,學生們陸續地從學校正門出來,我走出了學校後,搭乘地鐵離開,我思考著今天課堂上所發生的事,Mikhail看來是個很單純的少年,但是不善交際,也有點笨拙。不過像他那種天真的人,我比較能放鬆地交流,相反的那種人我就沒辦法放鬆,比如收養我的Rice先生。

  我回到了家,向已經在家的Rice女士與Lyka打招呼,Lyka高興地湊過來說:「大野狼哥哥,今天你在中學上課如何,我遇到了不少有趣的同學」。

  「還可以,我也遇到了一位不錯的同學,他就跟你一樣」我說。

  沒錯,Lyka對我來說,也是個天真可愛的人。

  我們聊了一會,並準備一起走上樓,但Rice女士打斷我們說到:「Lyka夠了,今天Ash哥哥也累了,就讓他獨自休息吧,Lyka你過來一下,我有話要說」。

  於是我獨自上樓,並且到浴室淋浴,在淋浴中,我回想著剛才Rice女士的舉動,我已經來這個家半年了,但她似乎仍對我有所戒備,我不怪她,畢竟除了我是狼人以外,我沒有向她透漏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。我看了看自己的腳,我的左腳腳踝上套著一個電子腳鐐,這東西的存在目的是為了監視我的行蹤,防止我對社會產生危害,畢竟狼人一旦失控,會造成遠比人類和狼獸人還嚴重的破壞。

  在這個國家,政府防備著我,新的家人也對我有所疑慮,我也沒辦法真的向他人敞開心房。不過這樣也好過了我以前在雷穆斯王國的生活。

  那時候,我被當成兵器,征伐四方,帶來的只有鮮血與悲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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